導讀:5月10日,漳州片仔癀藥業股份有限公司(下簡稱片仔癀,SH:600436)母公司漳州市九龍江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潘杰、片仔癀副總劉叢盛雙雙被查。八
5月10日,漳州片仔癀藥業股份有限公司(下簡稱片仔癀,SH:600436)母公司漳州市九龍江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潘杰、片仔癀副總劉叢盛雙雙被查。
八點健聞注意到,截至發稿,這兩名高管被查的原因和細節仍未公開。
不過,有業內人士透露,此次“落馬”的兩位片仔癀高管,其中一位負責“營銷中心”——不僅要管市場,也要管理原料的采購,經手款項較多,權力較大。
就在兩位高管被查五天前(5月5日),被戲稱為“中藥茅”的片仔癀又對自家主導產品片仔癀錠劑進行了漲價,從590元/粒上調到760元/粒,被視為是其漲價史上最大幅度的漲價。
“對企業來講,把漲價歸因于原料是最安全、最不引起麻煩的一種說法。”一名中藥行業內部人士說道。然而,就在去年(2022年),片仔癀的毛利率已經高達80%。
從2003年6月11日片仔癀上市,這20年間片仔癀一路從115元/粒,一路狂飆至如今的760元/粒,漲幅達561%。
接連發生的兩件事,給人們留下了大量遐想的空間,也給片仔癀這家來自福建的傳統中藥企業蒙上一層詭譎的迷霧。
從數百年歷史中走來的片仔癀一直流行于閩南地區,在福建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。宮廷御醫流落漳州救濟民間疾苦、越戰時美軍大量采購視其為應對叢林瘟毒的絕招……
離奇的傳說故事亦真亦假,為片仔癀賦予了不少微妙而神奇的榮光。
盡管片仔癀官方近年來不斷試圖通過臨床試驗,擴大其適應癥,強調藥的屬性。
但在民間,片仔癀的敘事邏輯似乎從來都在另一層面,它成為了公眾眼中送禮佳品,人們更多是以保健品甚至理財產品來看待它,唯獨不是藥——畢竟,沒有人會買一款PD-1抑制劑放在家里,以備“不時之需”。
可以明確的是,片仔癀的定價并不遵循藥物經濟學原理,其效果和價格之間也并不存在線性關系——實際上,相當一部分高值中藥都是如此。
史上最猛漲價
“漲價這么離譜,是不是有點不合適?”
看到片仔癀此次漲價的公告,某中醫藥大學教授孟進谷(化名)第一反應是疑惑。
具備中藥和西藥雙重學術背景的他,習慣從藥物的“唯一性”和“排他性”來理解藥物的漲價邏輯。
此次片仔癀的漲價,某種程度上再次“刷新”了他的認知。
“如果一個治療癌癥的分子藥物,里面只有某個分子才能對癌癥產生作用,那它漲價或許還能理解。但片仔癀的功效很普通,清熱解毒、涼血化瘀、消腫止痛,沒有什么特別的。”
疑惑的不僅僅是孟進谷一人。提起片仔癀,福建人小唐立馬表示:“沒有福建人沒用過片仔癀的產品。”片仔癀、烏龍茶、壽山石——這三樣被當地人稱為“福建三寶”。
1999年,漳州制藥廠改制,成為了如今的“片仔癀”。
4年后,片仔癀登陸上交所,在2006年被商務部認定為首批“中華老字號”企業。
片仔癀系列中藥是其主導產品,分為錠劑和膠囊劑兩種,其中以錠劑最受追捧。
“老人家特別信賴。”小唐說。不過,在聽聞片仔癀錠劑當前價格為760元一粒時,她驚訝道:“我知道它貴,沒想到這么貴。”小唐的阿姨則直率地評價:價太貴了,藥好難吃,漲幅離譜。
華東富饒、潮濕而溫熱的沿海地帶,是“中華老字號”片仔癀發跡的搖籃。
而對于當地人們來說,如今片仔癀也不僅是流傳于街坊間的消腫神藥,更是代表著傳統文化的“非物質文化遺產”和“送禮佳品”。
社交媒體上,不乏有人曬出送給長輩的片仔癀禮盒,展示自己的“孝心”,更有人直接將其作為個人能力的憑證——發一張片仔癀禮盒的照片,同時配文:“叫我富婆。”
孟進谷也嘗試從這個角度來理解片仔癀的漲價:“它脫離了藥品的概念,被大家當作使用名貴中藥材制作的高檔禮品,能買到就不錯了,這可能是一種漲價的底氣。”
梳理2022年片仔癀的財報可以發現,這臺中藥“印鈔機”在經歷了2021年夏天近乎瘋狂的民間炒作、搶購和價格暴漲后,一度部件過熱、馬力降檔。
財報顯示,2022年片仔癀公司實現營業總收入86.94億元,同比增加6.72億元,增長8.38%。這是7年來片仔癀出現的首個個位數收入增長。包含促銷、業務宣傳、廣告的銷售費用支出同比下降25.70%。相應的,片仔癀的明星產品肝病用藥(即片仔癀系列膠囊、錠劑等)在去年的銷量也同比下降了4.05%,為338.34萬盒。
不夠出彩的銷售業績,無法支撐二級市場給予片仔癀的高估值。為拉動股價而選擇提價背后反映的,或許是片仔癀又一次對業績增長的焦慮,和急于穩定資本市場信心的表現。
漲價后的5月8日,片仔癀(SH:600436)一字漲停,股價達301.19元。
藥材好,不如故事好
在官方口徑中,此次漲價的原因并不復雜,僅僅是因為主要原料及人工成本上漲——一個近乎所有中藥企業在近年來都會碰到的“困境”。
片仔癀的主要成分為麝香、牛黃、三七和蛇膽。其中,“最花錢”的是天然麝香和天然牛黃。
根據中藥材天地網的數據,自今年3月以來,天然牛黃的價格從約每公斤50多萬元,漲到了每公斤約80萬元,幾乎比黃金還貴。而最便宜的人工牛黃,只需要每公斤約500元;藥通網數據也顯示,天然麝香的價格也從去年的420萬元每公斤,漲到了450萬元,相較之下,人工麝香僅需6萬元每公斤。
主打使用“天然牛黃”和“天然麝香”的高端藥品片仔癀,在這樣的原材料漲價潮中提價,似乎完全符合邏輯。但即便如此,藥材越貴,并不一定代表療效越好。許多業內人士也告訴八點健聞,中藥藥效和定價之間,沒有必然的聯系。
“中成藥的效果是由組方的合理性、以及臨床患者對癥應用來決定的。很多便宜的藥材,配成的成藥效果也很好。”南京樂藥創業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創始人周永強說。
孟進谷也表示,中藥藥材和藥效之間的關系,在學界是重要的研究課題,“藥材好不好,到底應該用什么評價?有些人認為是用傳統的方式,看它的產地、外觀,再通過成分來確定。但藥材成分和臨床療效,目前并沒有建立線性關系,不能直接證明成分高了,效果就好了。”
基于此,人們對于中藥藥材的看法誕生出了兩派觀點:一派認為,中藥生于傳統,便需要尊重傳統。按照古代記載的方式,使用古代使用的天然藥材,才能最大化“復刻”古代配方,達到最好的效果。
而另一派則認為,人工制造藥材,雖然不能使藥材成分與天然的百分之百相同,但如果主要成分相似,再做活性評價,也能達到用藥效果。
“這兩派觀點對錯,在缺少統一的臨床試驗指標和體系的情況下,確實無法評價。”孟進谷說。
但可以確定的是,一些中藥企或許更愿意遵從前者的觀點。
“天然藥材”與“傳統秘方”的概念,賦予了他們“名貴”“高級”的標簽,也拓寬了他們的漲價空間——仿佛在說,“我用的天然藥材,太稀缺、漲價太快。沒辦法,我也得漲價。”
點進片仔癀的官網,“非物質文化遺產”“一級中藥保護品種”等字樣立即占滿了半個屏幕。作為唯二的、享有國家級終身配方保密待遇的企業(另一家是云南白藥),片仔癀似乎非常擅長為其“傳統秘方”講故事——它在官網中為自己留了一整頁講述起源、發跡甚至是出海的傳奇故事。
據稱,片仔癀的秘方來源于明朝的宮廷御醫,他在反抗封建暴政的信念下流落漳州,削發為僧,用片仔癀秘方來救濟當地百姓。而在近代,片仔癀又在越戰中大顯身手,被美軍大量采購,作為士兵在叢林中作戰的必需品,也因此曾被中國禁止出口。
到了和平年代,片仔癀再次“出鏡”,被作為“國禮”在外交場合中贈與日本領導人。在這一系列以“神奇藥效”為特色的傳奇故事中,片仔癀似乎從未僅將自己局限為一種“藥品”,而是將自己想象成參與歷史進程的“親歷者”,更為自己選擇了一個合乎“人情社會”式的道路。
多位業內人士告訴八點健聞,講述藥品背后的“傳統文化”,是中藥企業營銷的“慣用手段”,也是中藥體系作為藥物外,最具特色的內核。
“中藥企業的推廣,很多基于中藥自身的特點,比如中藥的文化屬性,這是西藥不具備的。”中國中藥協會內外并治用藥分會副秘書長、北京盛世康來中藥營銷策劃公司董事長申勇告訴八點健聞。“云南白藥背后是曲煥章的故事、阿膠背后有補血的故事。這些故事,西藥里的頭孢、阿司匹林都沒有。”
傳奇故事與天然藥材,給片仔癀做足了漲價空間。
但即便有空間,脫韁式的漲價仍然必須歸順于監管。
周永強告訴八點健聞,雖然國家給予了企業自主定價權,不再在漲價前審批,但仍然會監控藥企的價格變化,同時用反壟斷法等其他法規控制即將“失控”的企業。
“政府仍然會監督市場。對于TO C的OTC藥物,除了直接的反壟斷法外,還有藥品生產成本核查、稅務系統監控等方式。”周永強說。
朦朧中的片仔癀
自2018年開始被資本市場看重后,片仔癀似乎開始往出圈的方向一路狂奔。雖然閩南地區以外的人大多不懂“仔”指什么,“癀”又是何意,但只要這三個字聯系在一起,人們就會想到這個價格昂貴、療效神奇的小藥丸。
但是小小一粒藥,定價數百,它究竟有什么底氣賣這么貴?它到底有什么作用?買它的又是什么人?
和絕大多數高值中成藥一樣,片仔癀不走醫院路線。
雖然其年報上未顯示片仔癀藥店端和醫院端占比情況,但有一細節可以作證——2022年6月,其產品退出福建省醫保目錄,片仔癀認為對其并無重大影響。這意味著,片仔癀主要依靠的是院外營收。
“這種藥在行業內被稱作‘一品雙跨’,既可以是醫院的處方藥,也可以是藥店的OTC藥物。”申勇表示,這類藥往往質量可靠,又可用于常見病。
藥店銷售的強可及性也助推了片仔癀的出圈。2021年片仔癀最紅時,即使限購2粒,門店前也永遠站滿了排隊的人。這自然吸引了黃牛涌入,在他們的炒作下,片仔癀的價格甚至達到了1600元每粒。
2021年的高光似乎透支了片仔癀的潛力。年報顯示,2022年,片仔癀肝病類產品的銷售量較2021年下降4.05%,僅銷售了338.34萬盒,庫存來到85.49萬盒,較2021年上漲122.34%,毛利率雖然仍高達8成,但相較于2021年也有所下降。
所以,片仔癀本次提價,或許和其業績壓力有很大關系。
北京、上海、山東三地四名中醫告訴八點健聞,其所在醫院沒有片仔癀,他們也很少開出片仔癀。這四名醫生中,只有一人平均每個月都會開出片仔癀。
“我們先問患者,有的治療可能比較昂貴一些,能不能承受。”上海一名中醫說,“我主要用在惡性腫瘤上。”
這名中醫認為將片仔癀只用于肝病,是“窄了”,“片仔癀的作用是清熱、解毒、化濁、排濁,可以用于攻邪,例如治療瘟疫、重癥感染、惡性腫瘤等。”
北京市中醫醫院原副院長、內科主任醫師王國瑋解釋,中醫講究“有其癥用其藥”,只要有“熱毒”的癥狀,辨證準確,都可以用片仔癀,不僅僅是肝病,體現中醫的“異病同治”。
王國瑋對片仔癀的療效予以肯定,但中藥里還有其他類似片仔癀,起清熱解毒作用的中草藥,“我更習慣開中藥湯劑,不僅便宜,還更能體現整體觀念和辨證論治。”
“朋友最近上火、咽喉腫痛,問我能不能吃。”這是王國瑋接觸片仔癀的日常。這可能說明,在民間,人們對片仔癀作用的認識存在著某種放大。
“買片仔癀的,主要兩類:一類是保健,經常喝酒的,高端商務人士;一類是病人,肝病比較嚴重的。”一名接近福建當地片仔癀經銷商的人士告訴八點健聞,片仔癀經常贊助老年活動,有的老人“一買就好幾萬”。
片仔癀憑借不斷上漲的股價,獲得了“藥中茅臺”的稱號,甚至有網民用“喝茅臺傷肝后,吃片仔癀護肝”來戲稱兩者關系。
雖是玩笑,但也反映出許多人對片仔癀的認知。保健品、投資理財產品,似乎成為片仔癀無法擺脫的形象。
“把產品作為禮品來宣傳,這是所有具有滋補功能的中成藥比較普遍的一種營銷手法。”申勇表示,之前的東阿阿膠也走過類似路線,不僅大肆進軍超市保健品區域,更在13年內提價17次,逐步從每公斤160元漲至近6000元每公斤。
“疫情期間,一些清熱解毒類的藥物或抗病毒藥物背后的公司,對渠道的管控不強。”江蘇吳中醫藥集團有限公司中央市場部總監毛宏亮表示,“以前不規范的時候,它們在宣傳的時候會用保健品的宣傳思路,但現在都不允許了。”
周永強則認為,這種“保健品”的印象更多和下游代理商推廣有關,藥企并不會過多關注這個事情,甚至會喜聞樂見,“只要銷量上去”。
片仔癀如何看待保健品化宣傳,或許我們不得而知,但我們可以看到的是,它沿著云南白藥的路線,不斷推出各色保健品和日化用品,在“去藥品化”的道路上越走越遠。
周永強判斷,未來,片仔癀新產品立項會圍繞兩點,“第一是有大健康屬性;第二是能夠能夠疊加片仔癀品牌價值,相當于1+1>2”。
中藥瘋狂漲價這些年
片仔癀并非唯一一家在近年來價格瘋漲的中藥。
貴一些的,如同仁堂旗下的“神藥”天然麝香版安宮牛黃丸,在2021年底從780元提價至每粒860元。便宜一些的,如小柴胡顆粒,在疫情期間也受到“搶購”。
媒體報道稱,在廣州某藥店,小柴胡顆粒的供貨價“從10來塊一盒,漲到30多。”相應的,一向穩定的柴胡(藥材)價格,在今年也從65~80元/千克,漲到88~91元/千克。
藥材普遍漲價是影響中藥價格上漲的原因,而藥材價格上漲的原因則更加繁雜,稀缺性正是其一。除了野生藥材和所謂的“貴細藥材”如天然麝香、牛黃等越來越少外,就連體外培育牛黃和人工牛黃等都存在供應偏緊問題。
實際上,一些常見中藥材也逃不過上漲的結局。
據“經濟信息聯播”節目報道,去年以來,中藥材價格普遍上漲,持平和降價的品種相對較少。傳統的滋補調理的大宗中藥材,如當歸、黨參等,都大幅上漲,“隔幾天漲一次。”
多位業內人士稱,除了下游需求旺盛倒逼中成藥與藥材價格上漲,與農業、畜牧業結合緊密的中藥材,也頻頻受環境保護、動物保護、甚至自然災害、糧食種植等因素的影響,降低產能,從而抬高價格。
“目前部分省市實施耕地主糧化,影響了部分藥材的種植面積。”浙江中醫藥大學浙八味研究所所長石森林說,“2020年版的《中國藥典》對中藥材、飲片的重金屬含量和農殘要求,增加了中藥的種植成本、檢測成本。”
除了藥材原因外,中成藥的制作加工過程,及人工成本也有了不同幅度的提升。“之前中成藥企業進行藥材成分提取,都是通過燒煤來提供能源,但這兩年提倡環保,現在已經逐漸改為天然氣燃氣鍋爐,”周永強舉例。“使用天然氣雖然有補貼,但成本還是比以前高很多。
2020年底施行的新版《中國藥典》,對中藥的安全性和質量控制要求增加,尤其影響中藥飲片產業,也倒逼中藥企業紛紛更換質量檢測方式。
一位不愿具名的中藥專家告訴八點健聞,近年來,中藥藥品標準不斷提升,質量檢驗項目增加了不少。早期只檢測個別或少數標志性成分的做法已經不能滿足要求,而是要進行多成分含量控制,有的品種例如注射劑要求對藥材、中間體和制劑還需要采用指紋圖譜控制。對農殘、重金屬以及真菌毒素等也有相應的要求。
為了滿足質檢的技術要求,高效液相的靈敏度有限,企業還需要配備質譜等高靈敏度分析設備,檢測設備成本飆升——“高效液相三四十萬一臺,但質譜需要300多萬。設備的維護費用、用于檢測分析的標準品的費用也非常高。
一家中藥藥企老板在與八點健聞交談時,整理了18種“中藥價格上漲原因”,涵蓋了從藥材難、管理難、能源難、銷售難各個方面。
其中,他三次提到“人工成本上漲”。在他眼里,這些人工成本上漲幾乎涵蓋了中藥產業鏈的方方面面——
最源頭的藥材種植環節上,由于《中國藥典》對重金屬和農殘的要求趨嚴,有些原材料供應商在種植時都“不敢灑農藥”,轉而使用最基礎的“笨辦法”人工除草,增加了人工成本。
中間的加工藥材環節上,加工藥材所需要的人力成本也在近兩年增加。“過去加工藥材一天一人也就100元,但現在200元都下不來,”他說。
而最后,這名中藥藥企老板發現,營銷人員的工資要求和出差成本變高的情況下,回款難度卻變得越來越大。“特別是三年疫情以后,很多醫療機構、下游客戶商業公司、連鎖藥店等,財務狀況都不是非常好,導致我們回款難度大,增加了財務費用。”
五花八門的分析都被用作中藥價格上漲的理由,但這些成本的增加似乎并未過多影響中藥企業繼續賺的盆滿缽滿。
據中國商報梳理,在已經發布2022年年報的67家中藥企業中,有80%的企業實現盈利,而其中太極集團、東阿阿膠、康恩貝等近10家中藥企業2023年一季度業績繼續翻倍增長。
不僅如此,蓮花清瘟、小柴胡顆粒、藍芩口服液仍然在今年的第二波新冠感染潮中被搶購;5月19日,片仔癀的股價仍然漲到了每股305.85元;而社交媒體上,人們秀出一盒盒或紅或黃的包裝,繼續把片仔癀、安宮牛黃丸稱為“救命藥”、“神仙丸”。
漲價沒有影響人們對中藥的熱情,在中醫藥的“大健康”故事下,未來的持續狂漲也許不會止步。